伊良部

【维勇】从早到晚(下)abo

-应该没有人记得这个了吧......

 

8:58

 

 

勇利带着墨镜和口罩,把深蓝的鸭舌帽压得很低,手插在口袋里,紧跟着前面的银发男人。两人的动作都有些不自然。维克托几次都差点一脚踩到水坑里,幸好有勇利及时拉住了维克托的衣角。

 

勇利的上装不仅怪异还空荡荡的,一点儿也不合身,而下装颇有阔腿裤的样式,裤脚挽了好几层,腰带扎得紧紧的。

 

这一身装束花了他们半个小时,尤其在腰带上,维克托花了一半时间在打孔上——成年人的腰带根本没法阻止宽松的裤子从勇利腰上滑下来。勇利皱着眉头,提着裤腰,无措地站在衣柜前。于是维克托摸着下巴,想了几秒。

 

买腰带时送的皮带冲子终于派上了用场。

 

维克托在工具箱里找到了锤子。

 

然后整个房子都被维克托砸得震了起来。

 

 

9:23

 

两人在商业街上东张西望,逛了二十多分钟。

 

“去这家店怎么样?”维克托偏头,小声地问矮了不少的勇利。

 

勇利沉默地伸出手比了个OK的手势,然后又插回口袋里。

 

 

9:25

 

这个时段,阿玛尼童装店的员工人数都比顾客多。

 

“啊啊啊啊啊!”售货员小姐作为一名合格的花滑迷妹,第一眼就认出了祖国的英雄。她费力地压住激动的尖叫,“你是维克托!那这位一定就是勇利......”


售货员有些奇怪地看向维克托身后的少年,“咦......”

 

勇利身材这么娇小吗?

 

维克托立马用身体挡住了售货员小姐疑惑的眼神,微笑地问对方:“要合影吗?”

 

勇利趁此迅速抓了几件衣服,冲向了更衣室。

“什么?”售货员小姐停下伸头去打量维克托身后那个人的动作,“啊可以吗?!你等一下啊!别走啊!我去拿我的手机!”她满脸通红,小跑着离开了。

 

9:30

 

售货员小姐看着维克托从更衣室里走了出来。



9:35


维克托时不时拿起一件衣服,若有所思地翻过去,想象着它们穿在勇利身上的样子,然后礼貌地让售货员小姐把他看上的衣服包起来。


售货员小姐叠衣服的手快出了残影。



9:39


勇利穿着合身的衣服从更衣室走出来,手里抱着刚才那些不合身的衣物,仍然戴着墨镜和口罩。



9:43


维克托站在柜台前结账。勇利提着袋子,站在店门口等着维克托。


“先生,我冒昧地问一下,”售货员小姐指了指店外的勇利,“他是您的谁呢?”


维克托笑着脱口而出:“我爱人。”


售货员小姐的表情突变,她惊恐地望向维克托,身子被吓得后缩了一下。


维克托一顿,赶忙接着,“的弟弟!”


售货员小姐的脑洞变得像筛子一样,表情瞬息万变。


维克托心里一沉,心想自己明天可能要上头条,社会版的。



9:48


维克托坐在出租车里,唉声叹气,脸上愁云惨淡。勇利在一旁憋笑憋到肚子发痛。


“你还笑,”维克托幽怨地看向旁边的勇利,“你也会上头条的。”


勇利看向车窗外,死死地捂住嘴。


“标题我都想好了,”维克托伸手在空气中比划,嘟囔着:“维克托·尼基福罗夫出轨,对象竟是爱人弟弟。祖国英雄疑似恋童癖......”

壮硕的中年司机看了一眼后视镜里的维克托。商业街的音乐嘈杂,他听不清维克托的话。勇利又一直没吭声,带着墨镜和口罩,活像装酷的青春期少年。

这是一对关系僵硬的父子。司机大叔饱经沧桑的脸庞露出了然的神色。

“先生,”大叔清了清嗓子,“您看起来脸色不太好。”

“没什么,只是遇到了点麻烦,”维克托停止了第二天新闻标题的想象,声音温和,“谢谢您。”

“我女儿这么大的时候也皮的很,”司机大叔开始了自己的教育经验传授讲座,声音洪亮,“她整天在外面和一堆野小子疯玩,晚上很晚回来,在家像个火药桶,那时我们总是吵架,”司机等着红灯,粗糙的手指像香肠一样,轻轻敲着方向盘。

“他不是......”

“但是打几顿就好了,”司机没有听到维克托的澄清,“谁没有叛逆的时候啊,不都是给爸妈打几顿就老实了嘛。”

“那个......”勇利开口了。

“孩子你可别跟不三不四的混蛋一块玩,他们都是社会的渣滓、国家的败类!”司机愤愤地拍了两下方向盘,浑身的肥肉都在颤动,“那个时候娜塔莉就是被那些猪头带坏了,书都不好好读!”

绿灯亮起,司机大叔发动了车子,“不过娜塔莉是聪明的好姑娘,她看透了那些人,还是把我的话听进去了。”

维克托和勇利默默地在后座听着,不知道怎么接话。

“诶......其实我当时不应该扇她耳光,应该心平气和地好好谈谈,”司机无奈地叹了口气,“但是,那些破事就是到了无法好好谈的地步,我脾气也暴,哈哈哈她这点是遗传了我的。”

“哈哈哈,”两个人坐在后座跟着干笑。

9:55

“再见,”司机大叔在车里向车外的维克托和勇利摇手告别,“记住,良好的沟通非常必要。”

“谢谢,”两人异口同声地回应。

司机心满意足,带着得意的笑容地离开了。

勇利上楼的时候笑得差点摔跤,维克托眼疾手快地扶住了颤抖的伴侣。

维克托已经想出了十几个相当抓人眼球的头条新闻标题。

 

10:00

勇利觉得自己好像恢复“正常”了。他一进家门就发现了。身高回到了173cm,肌肉群也回到了熟悉的线条。身上又穿着他原来的睡衣睡裤,现在没有像之前那样松松地套在少年的躯体上了,青年的身材撑起了宽松的睡衣。身上穿着的新衣服和小女儿的衣服如同一辙,消失了。

“我们白出去了一趟,”勇利揉了揉酸痛的脸颊。

维克托认为自己不会再被吓到了,他抚了抚胸膛,“哇哦,真神奇。”

10:10

“既然一切都正常了,”勇利换好了衣服,“我们去冰场吗维恰?”

“我们还是休假一天,”维克托抬头回了一句,面前摆着一台正在开机的笔记本电脑,“有尤里奥在冰场里。我先把这些照片传到电脑上,手机内存不够了。”

10:30

“维恰......”勇利的语气有些不赞成,“不要发推特了,我们在这看电影,而尤里奥在冰场,你不觉得愧疚吗?”

“你说得对,”维克托停下了手上的动作,“那我们拍张合影发到ins上。”

“那更不行。”

13:49

“这家店的食物像隔夜的,”维克托撇了撇嘴,一边拉安全带一边和勇利吐槽。

“是你自己坚持要来这家店吃的,”勇利扣上了安全带,“我倒觉得还好。”

15:04

海水清澈,卷着凉凉的沙子拂过勇利的脚背。阳光耀眼,维克托露出的皮肤白得发光,勇利的眼睛被刺到了。

“你为什么想来海边?”勇利把被海风吹得乱飞的刘海向后拢去,眯着双眼问道。

维克托目不转睛地看着勇利的脸庞,心里无数遍赞叹勇利的折人魅力,“吃午饭的时候想到的,那味道没能阻止灵感进入我的脑袋。”

“那家店的菜还有这种操作?”勇利开了个玩笑,“那我们以后多去那里几趟。”

“对我好点吧,”维克托很委屈,“去那一次我就掉一根头发,”维克托轻轻地捋了一下头发。

“你看,”维克托摊开手掌,一根细软的银色发丝夹在他的手指缝里。

“......快把它插回去。”


16:00


“今天上午的事情我到现在都不太敢相信,”维克托低着头,慢悠悠地踢着沙子,“不过幸好一切都回到常态了,你要是一直是孩子的样子那就麻烦大了。”

“维恰,”勇利的声音有点沙哑,“我们回去吧,我有点不舒服。”

维克托立即停下步伐,转头望向勇利,“哪里不舒服?”

“我膝盖有点疼,”勇利弯下腰揉着隐隐作痛的膝盖,“维恰?”

维克托捧着勇利的脸,满脸不可置信,心里的恐惧慢慢凝聚,他的湖蓝色瞳孔倒映着勇利困惑的神情。

“你有皱纹了......”

16:40

维克托的手紧紧地抓在方向盘上,紧皱的眉头里有浓浓的阴郁。

勇利的腿被裹上了厚厚的毛毯。

“我们怎么跟他解释,我觉得没人会相信的。”

“我叔叔会明白的,勇利。”

“我都不知道你还有医生亲戚,你小时候都是他给你打针吗?”

相比勇利的轻松之态,维克托显得又急又怕,额头隐隐发汗,“你就不担心吗?!”

“有你在,我有什么好担心的,”勇利对着后视镜数了数眼角的皱纹,“左边两条,右边一条半。”

“......”换在平时,维克托肯定会跟勇利来个长吻,但是现在,他无暇顾及其他了。

如果他以这个速度一直老下去,那么最终......

阳光渐渐黯淡了下去。

17:27

“就检查结果来看,你的身体内部脏器没有任何衰变,”维克托的叔叔白发苍苍,表情和语气里有掩藏不了的惊奇,“然而你的外表却在衰老......”

维克托大气都不敢出,焦急地等待叔叔的下一句话。

“这很奇怪,但是除了外貌,你总体上没什么毛病,”他转头看向紧张的侄子,手指向上指了指,“也就是不会去那里......你在干什么维恰?!”

维克托狠狠地抱住胖胖的叔叔,两条手臂把他的肉都勒了出来。他的眼泪打湿了对方的白大褂。

办公室里响起压抑的抽泣声。

勇利抚摸着维克托的后背,以示安慰。

维克托瞬间放开快要背过气的叔叔,转身又紧紧地抱住了勇利。动作快到勇利不得不向后踉跄了一下。

18:00

勇利的两鬓斑白,皮肤不再细腻,眼角和嘴周都出现了细细的纹路。

维克托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勇利走向沙发。“你不用这样,维恰,”勇利看着维克托绷紧的侧脸线条,“我能自己走路而且你叔叔不是说了没事嘛。”

勇利很少见到过维克托的这幅样子——谨慎、不安、害怕,仿佛像一根被拉得直直的弹簧。

“但是你现在情况很不好,我知道你膝盖痛,别反驳你骗不了我。”

 

18:12

维克托蹲着,轻柔地将治疗风湿关节炎的外用药膏涂抹在勇利的膝盖上,勇利仔细地读着崭新包装盒上的俄语。

 

18:20

“我饿了,”勇利在腿上铺好毛毯,“你快去做饭吧。”

维克托站起身来,抽了张纸巾把手上残余的药膏擦拭干净,“我去做饭了,你坐在这里别乱跑,有事一定要喊我。”

“好好好,都听你的,daddy,”勇利无可奈何。

维克托俯身在勇利有些干瘪的嘴唇上亲了一口。

 

18:52

勇利自己上楼加了点衣服,下楼的时候眼前视野模糊,他拿下眼镜,视物变得好了一些。然而没注意到脚下,他右脚一抖,从楼梯上摔了下去。

正在厨房做晚饭的维克托耳尖地听到了一声闷响,他立刻按下电磁炉按键,马上就冲了出去。

“勇利!”维克托惊呼,他看见勇利倒在楼梯前的地板上,心脏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。

勇利没有从很高的地方摔下来,而且楼梯上铺着地毯,因此他只是手臂擦破了点皮。他听到了维克托的声音,还没回头就被一把抱起来。

维克托感觉臂弯里的勇利轻了很多。

“有没有哪里很痛?”维克托把他放在沙发上,揉搓着勇利的膝盖,紧盯着勇利的脸,急切地问:“这里有没有被摔到?”

“没有,什么伤都没有,你不要紧张维恰,”勇利后悔刚才没有叫维克托帮他上楼拿衣服。

维克托松了口气,“你还记得上午那个司机说的话吗?”

“嗯哼?”

“真的,打你几顿就好了。”

“要打也是我打你,我现在的样子都可以做你爷爷了。”

维克托和勇利对视着,都笑了起来。

 

 

20:00

 

维克托收好了餐具,回到饭桌旁。

 

勇利坐在椅子上,垂着头,非常安静,似乎睡着了。他的头发几乎全白,只有几缕黑色的发丝间杂其中。脸上的皱纹比起两个小时前加深了一些。

 

维克托的鼻子有点酸,酸得他的眼睛里都蒙上了一层水雾。他一想到将来勇利老了可能会遭风湿骨痛的罪,维克托便从现在就开始心痛。

 

他轻轻摇了摇勇利的肩膀。

 

勇利清醒过来,睁眼就看到维克托红着眼眶看着他,“你怎么又哭了?”

 

维克托再一次把勇利抱起来,听到“又”字,用带着鼻音的声音说道,“我就是想哭,你管不着。”

 

勇利被逗笑了,慢慢抬起手捏了一下维克托仍显年轻的脸颊。

 

 

21:28

 

勇利看着电视睡着了,头靠在维克托的肩上,纯白的发丝把维克托的脖子弄得发痒。

 

 

21:37

 

勇利一脸疲惫地站在镜子面前洗漱,眼皮耷拉。维克托站在他身后护着他。

 

 

21:59

 

勇利穿着昨晚的睡衣,软软地侧躺在床上。维克托温柔地看着勇利老去的脸庞,听着勇利浅浅的呼吸声。

 

他不再年轻,头发失去乌黑发亮的光泽,脸上有了皱纹,眼珠也变得浑浊,眼里昔日动人的流光黯然消退,皮肤摸上去像砂纸一样粗糙,黑色素沉淀了下来。走路姿势也没有像以前那样灵活,他的膝盖被冰场的冷气弄出了毛病,一举一动不复迷人的风情,声音也变得沙哑低沉。但是维克托注视着勇利,觉得他的爱人就算变成了80岁的老爷爷,也是最可爱最好看最帅气的老爷爷。

 

 

22:00

 

“晚安,我的勇利,”维克托在勇利唇纹沟壑纵横的嘴唇上亲了一口。

 

“嗯……”勇利已经睡着了,只能对维克托的声音做出微弱的反应.

 

维克托像他每天晚上睡前会做的那样,搂着勇利,把勇利圈在怀里,然后便带着幸福的微笑睡去。















 

 

6:00

 

“早安,维恰。”

 

维克托猛地睁开眼睛,对上勇利明亮的棕红色双眼。

 

“早安,勇利。” 

 

 

 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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